2008年11月19日

Reflection--Week10

在課程的安排中,閱讀材料是由理論向真實案例的剖析慢慢移動的,而心得的寫作似乎也開始接近每個人的思考與態度,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。而這次的期中報告似乎讓很多同學透露了一些想法與價值。結合這次的閱讀材料,我這次想要寫感想(而不是心得或反思),有關於專業者、非專業者、城鄉所、學習焦慮。

或是我自己的焦慮?

「專業通才」這個聽起來有點oxymoron的字眼,我認為雖然還算準確地描述了規劃者的素養,但是也讓我們困擾:我們究竟是專業還是通才?比較好的解釋,

我想應該是這樣:「通才本身是一項專業」。

 

對於同學們在上次的討論中多少呈現出來的焦慮,我試著理解如下:

1.甲乙丙組的焦慮在於自我專業沒有提升

---我想我們提升的重點應不在技術而在整合的思維與溝通技巧。

2.丁組的焦慮在於專業知識不足

---自己原本所學就可以是一個關心空間的切入點,不需要因為沒聽過的專業術語而焦慮。

 

我自己覺得,城鄉所給你的是一些機會,你得用你手上有的東西跟上它,藉由它找到你對於城市、空間的看法,發現社會正在發生的事情並從中尋求實踐的機會。專業技術當然很重要,只是沒有重要到非得把它當成「空間實踐者」的門檻。更進一步說,在現實中,很多空間或社會的議題得靠所謂的非專業者發現了、爭取了,將它形成一個實踐的機會,此時專業者才有發揮的戰場。

Jane奶奶不就是個好例子?而陳冠中在他的文章裡提到的專業者代表Lewis Mumford,是一名學問淵博的都市專家,其鉅著「The City in History 」把西方城市的來龍去脈剖析得鉅細靡遺,但卻「始終未能對症下藥」。事實上這樣的比擬不盡公平,Mumford的侷限除了學院知識以外,還有著他的烏托邦想像;而Jacobs並沒有這樣的包袱,她能專注在「生活」這件事上。

規劃者以專業者自居,但規劃事實上是一門不能偏離生活、不能違背常識的學科,這句話聽起來很像無聊的常識,但是在經驗中,我與我的同行們似乎常常忽略這一點。

有些建築界的人常慨嘆建築是門「弱專業」,正是上述狀況的表現。理應抱持解決問題導向的專業解決不了問題,又無法建構出高深的知識系統防護罩,導致我們這個「整合者」的角色經常性地遇到尷尬的處境。

 

而回到所謂專業通才的訓練這件事情,也許是我已經習慣這樣「尷尬的專業者」的處境,我似乎很快就能體認到城鄉所的教育重點真的不是技術面的專業,而是通過學習,增加對於自我位置(實踐上與意識型態上)的掌握能力,並盡可能拓寬自己的知識面,以應付越來越複雜多變的專業分工與社會狀況。

至於許多技術面的事情,就實務來說,根本就只能「從作中學」,大學四、五年都練習不完的設計技巧與規劃術,有可能再待兩三年學院就學成出師?根本不可能,即使是建築師事務所中有七八年專案經驗的好手,做起複雜一點的案子來,一樣是在跌跌撞撞中進行,何況社會中有所謂「簡單」的案子嗎?

 

把規劃設計當成一份工作是很令人洩氣、很消耗熱情的事情。但反過來說,在地經驗中,也有些鄉親父老反過來教你知識、幫你工作的例子。這時候,與其說我們是專業者在學習「在地智慧」,我更喜歡把它描述成:

 

把規劃當成一件生活中的家務事,你怎麼活,你在意什麼事情,你就怎麼作規劃

 

不過要偷偷講的是,我覺得結果論的人,作規劃似乎會很痛苦。在我以前的公司,常用「打過美好一仗」的心態來面對我們做出來的事情。回到閱讀材料中,以十四、五號公園為例,整個行動的開始與結尾,就是私部門很難切入的部分。

 

在私部門接到的委託,經常是去脈絡的,無從理解透徹,也沒有辦法介入更深。在這裡最主要的想法是「完成任務」,由於專注在規劃任務的達成,我們專業者其實很缺乏發掘議題的能力。這種能力,即使是在學校接受了理論或是理念的薰陶也很難被開發出來,但在城鄉所,這反而是一件相對容易的事,倒不只是因為所上的氣氛如何如何,畢竟有許多活生生的案例就擺在眼前,這不只是經驗材料的寶庫而已,更是一屆一屆延續下去的參與及討論。這會是我們所---還有我們的資產或是包袱?

 

處理焦慮的方法有時候不是處理焦慮本身。也許就像里爾克在詩中所說的:  別現在就尋找答案,

現在還不能給你答案,

因為你還無法活出它們。

重點是,活出每一件事。

現在就去活你的問題。

也許你會逐漸不知不覺地,朝遙遠的
某一天,活進了答案之中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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