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鬍子們

I
我們去拜訪大鬍子，順便帶兩條麵包給他。
大鬍子完全不能把這項勞動提升到工業化，
他還在用碳條跟草紙生產異議文章。

我們在壁爐前看著碳條燃燒，紙張被帶去秤斤兩。

「燒十篇爛文章，讓我撐到寫出一篇像樣的文章，夠本。」

就像大鬍子想翻轉的窮國家（或無產階級）一樣，
除了用來鼓動富國(富人、富企業)命脈的燃料以外，什麼都沒有。

「對文字來說，最好的流傳方式就是固定下來，
就像帝國主義蓋成的圖書館之類的，

流離的文字篇章無論如何都沒有延展的能力，除非作者去當節目主持人。」

聽說他因為空氣污染，又被罰錢了。

II
大鬍子在進入叢林後瘦了一大圈
「直到現在我還是想著奇奇娜。」
「但是她畢竟無法接受你的革命事業啊。」
「那就是我所需要的愛人的革命性特質。」

他在滿月的時候向可樂曲線瓶求婚，證婚人是一隻金龜子。


III
大鬍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撿回簍子， 「收成不好哪，最近。」

在陳蔡之間，吹著冷風，把他的字簍一次又一次地吹倒。

「你的學生們不是去求援了嗎？」

「他們淨找些聽眾回來，我需要的是竹簡，他們說物價太高了。」



IV
旅店窗外據說是西貢的海灣。
我把她的雙腿收攏，自己的雙腿則夾住她的臀，左邊有聖母的刺青。
妓女眼睛睜開，小聲地說：「這樣很有感覺耶。」

「我想寫好文章，可是我快樂到寫不出好文章。」
「那，試著接受我。」
「我想這樣沒有用。」

「我是說，愛我的梅毒。」